2024年4月10日 星期三

癌末拒絕化療的驚人遭遇(家屬來函)

媒體採訪者總是問我為什麼會推廣「斷食善終」?我會說:其實我要推廣的是「拒絕無效醫療,拿回生命的善終權。」只是〈斷食善終〉這本書是緣起。再者,最主要的無效醫療就是強制人工餵食,所以和斷食確實有相關。其他,我也常常提起癌症末期不要接受無謂的治療,否則可能從治療開始就離不開醫院,直到死亡,過程痛苦。重症或者癌症末期需要的是增加舒適性的緩和治療,而不是有強烈副作用的治療。本篇是讀者分享她母親因為胰臟癌第四期拒絕接受化療以後的慘痛醫療經驗。讓民眾知道有可能面對這種遭遇,希望有打預防針的效果,提高大家的抗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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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七十二歲的時候,在短短三個月裡面,胃口越來越差,體重直線下降,因此去醫學中心掛了腸胃科。腹部超音波顯示肝臟有兩顆腫瘤,安排了腹部的磁震照影。沒有想到檢查結果顯示是胰臟癌轉移多處包括肝臟。媽媽被轉到腫瘤科,腫瘤科的醫師說需要化療,我當天不在,媽媽和妹妹跟醫院約好了第二天要去埋針,準備開始化療。

我先生的好朋友是醫師,在同一家醫院服務,我請教他意見,他查看檢驗報告後跟我說應該是第四期胰臟癌,治療效果不好,要慎重考慮。我問媽媽醫師有說你的胰臟癌是第幾期嗎?媽媽和妹妹都說:「醫師沒有說,我們也沒有問。我們相信醫師說要化療才會好,以為還沒有到末期。」其他手足都不敢說話,我問媽媽:「你是胰臟癌末期,你真的要化療嗎?」

媽媽思考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打電話到醫院取消化療。我想陪媽媽去複診,了解詳情,順便請醫師開藥減輕媽媽的不適。但是醫師病人很多,掛不不上號。隔了幾天,我拜託醫師朋友去跟主治醫師說情,讓我們加號。醫師請我們在次週下午門診前二十分鐘(一點四十分),在門診外等候。

早上陪媽媽去掛同醫院的中醫,看完診來不及吃午飯,急忙來到腫瘤科門診外守候。我們以為醫師會在門診正式開始以前,先幫我們看。護士小姐拿了我們的健保卡,我們從一點半就在門外等啊等,等到三點鐘,護士小姐給我們一個紙條說讓我們加號。掛完號,插健保卡報到,繼續等啊等,快五點時請我們進去。媽媽出門大半天,沒吃午飯,在輪椅上已經快虛脫了。

進了診間,我非常客氣的跟醫師抱歉、感謝他讓我們加號,不斷的鞠躬。醫師兩眼看著銀幕,完全不看媽媽和我們姊妹一眼。

我跟醫師說:「媽媽決定不化療,但是唾液分泌很少,吃飯、講話都有困難,不知道是否有藥可以讓媽媽舒服一點?」

醫師臉都沒抬,冷冷的說:「你們就不化療啊,當然會這樣。你們可以去牙科、耳鼻喉科看看。」

接著我又問:「媽媽覺得背很痛,坐不久。請問醫師可以開止痛藥嗎?」

「你們就不作化療啊,有什麼辦法!背痛是腎臟造成的,你們去掛腎臟科吧!」

「那請問醫師,媽媽的胰臟癌是第幾期?」

「第四期。」

「請問醫師,第四期作化療的話,大概壽命還有多久?」

「那要治療才知道!」

我心裡的火氣越來越大,媽媽從頭到尾沒出聲,她應該是氣到說不出話來了。若不是看在醫師朋友的面子上,我真的想要跟醫師翻臉了。

拿了腎臟科轉診單出來,帶了媽媽進電梯想去找腎臟科,媽媽用盡了力氣說:「不用了,回家,大家都還沒吃飯呢!」

這時媽媽確診胰臟癌第三週。隔了一週,媽媽在最後一天出現瞻妄症狀,不太能吃東西,我們聯絡好安寧病房搭救護車過去,媽媽在路上就斷了氣。

兩年後,我自己得了乳癌,也在這家醫院治療,還好我碰到的醫師醫術、醫德、脾氣都非常好。但是,過去帶媽媽看診的不愉快經驗常常會突然襲來,讓我感到很難受。有一天,我去服務台說我要投訴一位醫師(心想,我必須把這件事情作一個了斷)。

負責處理申訴的人員,聽我說完醫師的姓名,露出別有意味的微笑,我說:「你們拿他沒辦法,對不對?但是我還是要說給你聽。」聽完,對方說:「我們一定會提報上去,再回覆您結果。」我說:「你們要怎麼處理,我也不在乎了。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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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這位女兒,從結果反證,沒有接受化療是正確的。否則一定是做了化療以後,身體吃不消,更快就走了。」

「是啊,還好媽媽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見了所有的親友,把後事都交代好,需要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註1:我有位親戚也告訴我,他先生得了攝護腺癌,決定不積極治療(達文西手術)以後,醫師前後態度判若兩人(在著名的T大)。每次回診都受氣。我趕忙幫他介紹了另一位醫師。醫師這麼多,總有好醫師,何必每次看診去找氣受。純樸的親戚竟然說不好意思換醫師。我說:「病人沒有義務要持續看同一位醫師的呀!」一種米養百種人,醫師也是人,各種人都有。當然要找EQ正常、專業又寬待人的醫師。(我發現,我也成為申訴中心了。)

註2:曾經擔任癌症治療的陳嘉瑋醫師針對癌症化療所提出之忠告:

身為第一線醫師也幫很多病患做過多次化療,給大家的建議是,不需要排斥臨床所有的醫療,但是一定要弄清楚治療的效果、極限、及自己要付出的代價!如果詢問當前的醫師,卻得到模糊或模凝兩可的答覆,像是上面有人提到的"治療以後才知道啊","也有病人效果很好啊","有誰誰誰多活了好久啊" 您就要有所警惕,要想清楚了!有句話「專業會告訴你大數據的結果,騙子只會和你說某些個案」!此外對於另一種話術也要十分小心,譬如: "如果怕副作用,我們可以用少一點的劑量"、或"年紀大體力不好、我們可以選擇只打一種藥,或是選擇口口服化療藥就好"!殊不知,這些做法副作用是減少了,但是療效當然也沒有了 ! 甚至更糟糕的是,在低效度藥物刺激下,更容易產生抗藥性惡性度更高的腫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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