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31日 星期三

納米比亞之旅(5)─辛巴族(Himba tribe)的悲歌

辛巴族號稱是非洲仍然保留原始生活的最後一族,辛巴族部落成為納米比亞的重要觀光景點。他們居住在納米比亞西北方最貧瘠、乾旱的土地上,過著刻苦的半游牧生活(豢養牛羊和驢)。


吸引來自世界各地觀光客的,除了他們的原始生活形態以外,主要的焦點就是她們婦女的裝扮。這是十歲左右的女孩,頭上綁著兩條辮子,像一對牛角一樣。上半身沒有穿衣服,頸項上帶著各種她們自製的項圈、項鍊。


當女孩的月經來了以後,就要換成這種多條辮子的髮型。部分來自她自己的頭髮,部分來自羊毛。頭髮上包覆著她們自製的紅泥(紅色石粉攪拌牛油),只有尾端露出毛髮。身上也每日塗抹紅泥,防曬、防蟲以外,她們認為這樣的皮膚最美。多數女孩12、13歲月經來潮,就可以訂婚,通常17歲以前結婚生子。


側後照可以看到她身上戴著很多手環、腳環,腰帶上面掛著裙子,前面的比較短,後面裙擺長且多縐摺,是動物皮毛製成,走起路來搖曳生姿。雖然在沙漠地區,其實早晚都很涼,這些皮毛也有禦寒的作用吧!


這是位已經結婚的婦女,她手上拿著結婚婦女才可以戴的頭飾,是用羊皮製成的。


這位是半老徐娘了吧!標準已婚婦女的裝扮。戴起頭飾,真是摩登耶!


我們住在Opuwo小鎮上的旅館,有當地的導遊開著他們的車來載我們。在街上看到辛巴族婦女上街購物,與穿著現代服飾的非洲人站在一起,相映成趣。


這就是我們要拜訪的部落,外圍用樹枝圍著,裡面是他們茅草為頂、樹枝為牆的屋子。我們的導遊先到部落裡與首腦打招呼,說明我們要來參訪,並允許我們拍照。導遊準備了一些生活用品當作禮物,贈送給族人。


圍籬裡還有一個小圍籬,這是他們豢養的牛羊的家,現在牛羊都出去吃草了。


這位媽媽身旁圍著好幾個小孩。辛巴族男女比為1:11,據說是因為有神秘的基因造成男孩在15歲以前就夭折。辛巴人是一夫多妻制,女人會幫忙照顧別的妻子所生的孩子。


雖然語言不通,利用肢體語言,這些孩子也明白我們請他們跳舞,天真的孩子們真的手舞足蹈起來。右邊光頭的是男孩。


知道有客人來拜訪,陸陸續續的有女人帶著孩子們出來坐在廣場上。我們這群帶著相機的觀光客就像獵人一樣,把她們當成獵物猛拍。心裡總是覺得有點對不住她們。這孩子抱著媽媽的乳房吸允著,母子的表情卻都是淒苦的。


吸玩了左邊,吸右邊。這孩子吸了好久的奶,食量真大呀!孩子吃奶的時間很長,常吃到兩三歲,藉此可以達到避孕的目的。辛巴婦女17歲以前結婚,平均生下4-6個小孩,然後她們吃一種植物,有避孕的效果,就不再生了。


我很不忍心的拍下這張照片,考慮再三,才決定貼出來。


我們來的時候,可能大小孩出去幫忙了,現場非常多小baby,可能是小小孩抵抗力差,蒼蠅專門在他們身上駐足,讓人看了極度不忍。許多小小孩留著鼻涕、眼睛有分泌物、皮膚有傷口。傳統辛巴族人終生不洗澡,因為水很缺乏的緣故。但是目前每幾公里有打水的地方,不知道這些小小孩看來病痛滿身,是沒洗澡的緣故,還是跟牲口住在一起,無法避免。不過想起我們小時候,小孩子普遍長頭蝨、掛著兩行鼻涕、身上長瘡,相差無幾。

這兩個姊姊拿著我們送的棒棒糖,逗弄著小baby,看來他不太舒服,並沒有興趣。


人員到齊後,她們打開包包席地而坐,原來包包裡是各種小工藝品,要來兜售。這位媽媽的頭髮真可媲美埃及豔后呢!


這三位媽媽一位身懷六甲,兩位抱著幼兒,臉上一樣的無奈表情。她們心知肚明,這些觀光客對於拍照遠比買紀念品有興趣吧!(胸前的貝殼飾物,也是已婚婦女的象徵)


連小小孩也知道拿著小工藝品比畫著:「客人,買一個吧!」


大家都有捧場買了一些紀念品!


我們要離開了,留下她們坐在原地。心裡想著,沒有做成生意的是否很失落。在接觸文明世界之前,她們生活多麼簡單,如今有了慾望,相對的就有了痛苦!


下午我們到了另外一個部落,與我們同行的有一對白人夫妻。他們的作法與我們明顯不同,這位太太先是送了些筆和紙給這些小朋友,然後帶著他們一起唱了好幾首英文兒歌。她是一位老師知道這些孩子們在學校學過什麼歌。部落裡的小孩每週上學兩天。


這位媽媽現場示範如何把紅色的石頭磨成粉,與牛油攪拌成膏狀,用海綿塗抹全身。


然後用香料的煙來燻全身,可能有除臭和消毒的作用吧!


接著婦女們圍成大圈圈表演舞蹈,我看以前的旅遊照片,男人也穿著上空傳統服飾一起表演,也許男人有別的事做,今天我們看到的都是婦女來招待觀光客。


沒有樂器演奏,婦女們大家拍著手、唱著歌,有人輪流進入圈內跳著簡單的舞步,好像沒有一定的規則,各顯身手。只有這時候,我感覺到她們是真正歡樂的!回來看照片才發現,這些一輩子沒有穿過胸罩的女人,跳舞時乳房是這樣飛舞的!


頭髮可以飆成這樣!


歡樂舞蹈的她,美的像公主一樣!


大家忙著拍跳舞的婦女們,我繞到外圍。看到跳舞的媽媽背著小baby,身旁另一個孩子拉著她的衣角。左側的幾個姊姊們一面觀看舞蹈,一面照顧弟妹。


這個小姐姐抱著弟妹的姿勢真專業。看她頸上、手上所穿戴的,不知物資這麼匱乏的她們,如何就地取材、憑著手工製作出這麼複雜的飾物來!


外面走來一位頭頂著包包的女孩。辛巴族男人負責畜牧,還有幫忙去取紅石頭。所有的家務包括煮飯、帶小孩,連蓋房子都是女人的工作。在非洲一路上,我看到頭頂著重物的都是女人,這屬於家事吧!


這是女人在跳舞、擺地攤的時候,我拍到的男人們。現在他們都穿著現代人的服飾,有些人也會到鎮上去找工作。接觸文明以後他們面對著兩種威脅,有些男人因為有人送酒到部落染上酗酒的惡習,有些人外出工作,把AIDS帶回部落。

 
 
補充:同樣在Opuwo街道上,我們看到不少穿著這種蓬裙的女人,彷彿「飄」那部電影裡郝思嘉的女僕出現在現實裡。
 

她們是荷瑞若(Herero)族的女人,與辛巴族有共同的祖先。德國曾在1884年─1914年間殖民此地,德國婦女教導她們製作並穿著這種服裝。這種服裝屬於Victorian style (1837-1901 英國維多利亞女王時期流行的服裝),頭戴的帽子有兩個角,象徵游牧民族崇拜的牛角。當地導遊說,年輕一輩已經不時興這種穿著,通常是中年以上婦女才這樣打扮。


8 則留言:

  1. 看了這篇覺得好難過...觀光客與文明進到原始部落 對他們來說
    到底是好是壞?我們滿足了對原始部落的好奇心 但他們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原始部落的女體好美 如此結實健美 充滿大地的力量
    結婚生子之後 身體就代表著母性 乳房因為哺餵而下垂 但跳舞時飛揚的髮絲與律動的身體還是深具原始的美感...原始部落的人生 的確令人不勝唏噓......Electra Yu

    回覆刪除
    回覆
    1. 我感覺觀光客的來訪是一種干擾。婦女們在不情願、尷尬的心情下,被拍照、作營生。當初,滿懷愧疚的按下快門。在心中留下幽薇的感傷。

      刪除
  2. 女人天生愛美的個性﹐與生俱來﹐不論是身處現代的社會﹐或過著原始的生活。

    辛巴族女人大方地向陌生的外人展示身上的紅妝﹐頭上的髮飾﹐頸手足的項環﹐說明對自己美麗的認知﹐頗具自信﹐也相當驕傲。地蓆上兜售的工藝品也多是項圈﹐環鍊之類﹐不難想像她們平日生活的重心所在。我想招來觀光客的生意﹐應是她們營生的副業。所以對外人來訪﹐並不排斥﹐應該不算是一種干擾﹐當然這有可能是我人不在場的偏見。

    對傳統原始文化的保留及傳承﹐本不容外人置喙。不過我覺得刻意的閉關鎖舊政策並不值得鼓勵﹐讓辛巴族自己選擇文化的取捨。其實我個人相當期盼﹐辛巴族揚棄對未成年女孩實施割禮的習俗。

    那對白人夫妻送小朋友紙筆和唱兒歌的做法﹐算是文化的交流﹐或許影響比較深遠。

    回覆刪除
    回覆
    1. 光年兄果然博學多聞。

      辛巴族的男孩、女孩在青春期前都要施行割禮,我覺得太殘忍而沒有在文中提到。男孩的割禮是切除部分包皮,女人的割禮卻是切除陰蒂,相當於把男人的整個陰莖切除。

      白人夫婦的作法比較像是來關心他們,想與他們作朋友。我們華人比較不善與陌生人交際,擺明了我們是好奇,要來拍照的。她們希望我們試試在身上塗上紅泥,白人馬上捲起袖子塗了一大片,我們卻閃閃躲躲的。

      我們給了當地導遊多少錢,我不是很清楚。更不知道當地導遊會分多少給她們。賣手工藝品賺取的應該也是蠅頭小利。我的直覺是她們不得不為團體出面做這些活動,剝奪了她們正常習作的時間,尤其是和小孩相處的時間。卻未必因此在生活上有所改善。

      也可能是我太敏感,從頭到尾我看她們的表情(除了舞蹈那一段),我都覺得SAD。但是網路上也有人說去探訪她們的原始生活,覺得很感動。也許男女的感受也有別。

      只要是她們的自由意願,維持傳統或走向現代,我們都寄予祝福!最希望她/他們的衛生有所改善,人權受到保障。

      刪除
    2. 辛巴族之所以能保留原始生活﹐是貧瘠山區交通不便﹐長期與世隔絕的結果。這道無形的圍牆﹐因觀光客的來訪被打破﹐勢必產生無法逆轉的影響﹐從部落男人的衣著就可以看到變化的勢頭。

      兩百年前﹐辛巴族的游牧祖先荷瑞若族﹐由非洲東部遷徙而來。一部份族人為了避人禍﹐選擇在貧瘠山區留下來﹐面對天災﹐他們也就演變成後來的辛巴族。其餘的荷瑞若族人繼續南遷﹐在百年前與德國移民起衝突﹐慘遭百分之八十滅族的命運。

      倖存的荷瑞若族人﹐受到西方文化的影響最為深遠。辛巴族的女人幾乎不穿衣服﹐現今荷瑞若族的女人﹐則恰恰相反﹐一身遮手包腳的長袖長裙﹐頭上戴著極為誇張的寬帽。

      只有從像兩隻牛角的寬帽﹐可以辨出她們承襲蓄牧的傳統文化。因為牛群代表他們的財富﹐男人擁有牛隻越多﹐娶到的老婆也就越多。女人也喜歡戴牛角寬帽﹐以顯示富裕的地位。你們的攝影團﹐應該會在鬧市城區﹐拍到這樣裝束的女人﹐她們就是荷瑞若族的女人﹐也是辛巴族的老鄉。

      兩族女人的對比﹐一口同樣的鄉音﹐一樣愛美的天性﹐卻有天壤之別的衣著﹐相當有趣。

      刪除
    3. 謝謝您的補充。
      我確實有拍到這樣穿著的婦女,有空來補上去。

      刪除
  3. " 這位是半老徐娘了吧!"--- 非洲太陽這麼大 可是她們臉上都沒皺紋喔! 是不是紅石頭粉的效果? 製化妝品的老闆應該去研發 哈!

    回覆刪除
    回覆
    1. 說的是!我看她下垂的乳房還有臉上的智慧,覺得是祖母級人物。她們的皮膚真的很好耶!

      刪除